不丹──快樂國家下的不快樂

我在尼泊爾的國境內，找到這一批來自不丹的難民。他們來自號稱快樂國家的不丹，卻背負著不快樂的過去。

我眼前的不丹難民，是屬於原不丹境內的尼泊爾族人。今日，我和工作人員一同在Beldangi 難民營中，找尋不丹難民的身影，談及他們的現在、講述他們的將來。

不丹難民的過去

居住在Beldangi難民營的難民，年長的一輩流亡至今，已長達21年光景。70歲的Mohanbahadur Suba，在不丹進行「種族淨化」後，帶著7個孩子，與家人一同逃離不丹，到達這個難民營。

他的故鄉不丹，原有3大族群，包括：不丹人(Bhutia)、尼泊爾族(Lhotsampa)和沙爾喬普人(Sharchops)。
• 不丹人是不丹境內最大的族群，佔全國人口的60%。由於地理位置鄰近西藏，故不丹人的文化與西藏近似，文字相同，亦信奉藏傳佛教。
• 沙爾喬普人居住在不丹東部，是印度蒙古人種，也是信奉藏傳佛教。
• 尼泊爾人則是在英國殖民時期，來到不丹建立家園，約佔全部人口的25%，信奉印度教。

不丹難民的不快樂

尼泊爾族的不丹人之所以不快樂，源於1985年不丹政府對「不丹人」的新規定，宣佈不丹人必須父母雙方皆為不丹公民，其子女方可獲得不丹人的國籍，以保持不丹族的獨立性。然而，尼泊爾族的不丹人因其信仰與印度較為接近，與印度及尼泊爾通婚的情況非常普遍，在新政策推行下，尼泊爾族人喪失了不丹公民的資格。

1988年，不丹政府進一步推行「種族淨化」運動，強制所有民族使用不丹語；不論上班、上學，都必須穿著不丹民族服；所有人必須信奉藏傳佛教；所有建築，醫院、銀行、學校、住屋都必須依照不丹傳統風格建成。尼泊爾族的不丹人抵受不了被迫同化的政策，遂於1990年反抗不丹君主政權，欲建立民主國家。然而計畫失敗，同年，不丹政府宣佈2.8萬名尼泊爾族人為非法移民。尼泊爾族的不丹人相繼逃亡示尼泊爾或印度。

不丹難民的現在與將來

經歷過被強制同化的老人，21年過去了，歸家無期，至今與子女住在難民營。是什麼信念使他堅持至今？「我希望可以重新安置的申請可以獲得接納。至於前往哪一國，就交由命運決定吧。我和家人隨時可以出發，為我們的未來生活奮鬥！」說到這裡，70歲的老人揮動著決斷的手勢，從手勢中，彷彿看到他對未來的希望。

文：覃詠欣－聯合國難民署公眾教育及傳訊主任